资料图（罗韬 摄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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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幼稚”的欢乐

1991年，我启蒙了。最初的学校是家族废弃的祠堂，土砖混合的建筑，墙上到处是裂缝，算得上是危房。整个学校就两栋房子，外加一个公厕、4间教室。一年级、六年级单独开班，二三、四五年级共用教室，开设复式班，生活和学习区域完全重合。

教室破旧的门，吱吱呀呀地关不紧，也从来不关。木头格子的窗户，透风透光但不保暖。地面也不整平，坑坑洼洼，雨天积水还会引来青蛙，“呱呱”两声显得很热闹。厕所离教室有点远，离校长的菜地很近。男女共用粪坑，一石头砸下去，粪水和蛆就会飞溅到女生身上，惹来叫骂，接着就是报告老师和破案了。

学校没有体育场，只有一个功能超级全的坪，一半黄泥，一半野草，既是我们的操场，也是牛羊的草场。课间休息躺在坡边草地小憩，经常见到蛇、老鼠、青蛙，但也没有谁被咬。现在想想，那时候真是实现了人与自然和谐相处。这个坐落在山顶上的学校成了我们儿时的乐园，同时也是校长一家五口的家园，承载了我们太多的回忆。

老师都是全能的，语文、数学、唱歌、绘画全教。那时的认知里，小学老师是最好的职业，“铁饭碗”挣工资，还能搭着干农活，既能管教学生，又受家长尊重。梦想以后要当小学老师，经常想象谁谁不听话，谁谁经常说我坏话要重点教训云云。

校长的小孩，也是我同学香芹，就住在学校，不用早起，不用赶路。每次考试，同学怀疑她提前知道试题，好在她成绩并不拔尖，倒是解除了多余的质疑。每学期联校会下发很多课外书，因为学校没有图书馆，管理也不正规，就成了老师家的藏书了。我和香芹的关系还可以，因此多了很多读书的机会，读了一些成语故事、神话故事、寓言故事之类的初级读物，算是打下了基础，也培养了读书的习惯。

最期待的是电影课。放映员骑着摩托车，载着黑窗帘、白幕布、放映机，一来就引得学生围观。选一个教室，集合全校的学生，用黑窗帘把窗户蒙上，挂上银幕，电影就开始了。享受电影，但最怕突然断电。《地道战》《麻雀战》《妈妈再爱我一次》之类的老电影过足了瘾，关键是还不用学习。后来虽然观影条件变好了，但心理的期许却降低了，获得感也差很多。到今天，我仍然怀念在教室里看电影的时光。

那时候的冬天很冷，也很漫长，保暖的衣物不多，教室四面透风，冻得牙咯吱咯吱地响。带火是刚需，烤黄豆则是附带项目。在教室的后半截，刺头们开始比拼谁放的屁臭。用雪花膏盒子，装上几颗黄豆，往炉子里一扔，一会捞出烧得发红的铁皮盒子，拍拍打打翘出黄豆，半生不熟的吃得龇牙咧嘴。接着就开始放屁，压抑的气味真是回味悠长。老师一般不到后半截去，也使得他们更加肆无忌惮地烤豆、吃豆、放屁。

没有升学烦恼的我们，度过了最美好的小学，后来各别东西，相见也很少。

作者简介：

易超群，男，85后，湖南平江县人。爱好书法、写作，有作品《花季雨季》《父亲的笑》等在《检察日报》《湘潭日报》等媒体发表。（来源：湖湘源）